A House—福岡熊本生活手扎

2009年小玉米在幼稚園寫春聯。就不用期望中文了，應該是老師教寫的吧？（與文無關圖）


小玉米的語言表現現況

「母語好外語才會好！」，多麼不合邏輯又矛盾的話啊！不懂的人，還以為我這個語言外行人，講的是什麼天方夜譚的話。

話說，小玉米過去的口語表現，一直低於認字表現，所以他驚人的認字能力，一直被誤以為是自閉症的特質之一（重記憶不重理解）。但隨著小玉米一天一天的長大，上了幼稚園後，中文口語表達越來越好，過去死讀的英文，逐漸開始能活用。也就是說，小玉米的狀況是，母語越好，英文才會越強。過去認的上百字英文中文才用的出來！

小玉米三歲後，我放棄去記錄小玉米認了哪些中英字，也放棄計算小玉米大約學了多少字。一則無意義，沒有理解，就是死的語言；二則我們家沒有系統的”走到哪學到哪”教法，根本無從計算。唯一確定的是，三歲前英文單字認超過二百字的話，三歲後中英文並行及互擾的情況下，認字學習全由小玉米主導，所以只有小玉米知道自己學了多少東西。

倒是小玉米已能漸漸理解英文童書，中文童書也後來居上。我儘量由中文開始，小玉米自己套用英文，這樣學語言速度很慢，但小玉米已漸漸克服之。小玉米幼稚園有外國老師和台灣英文老師，因為小玉米的能力突出，他們也在我不知情的時候，注意到小玉米的存在，而用類似「特別的」形容詞來看待他。

上學期末，外師在小玉米的學習報告上寫下評語：「He has the knack of remembering the difficult words with great ease. It is a pleasure to work with him.」這週小玉米新來的台灣英文老師突然跟我說：「我知道小玉米很聰明，知道很多東西。」我傻笑以對。（平時外師和英文老師是不面對家長的）我想，他們應該很難想像，其實小玉米有個英文爛的要命的媽媽呢！

觀察了n個月後，我漸漸有了感想，而且是完全推翻我之前想法的感想：早知道就不要（太早）教小玉米英文！


母語最好！

我知道我很莫名其妙，我曾經有的想法，幾個月後也會試著去推翻掉，所以思考過程中，我常講莫名其妙的話，也始終給不出個定論。幾個月前，我的腦袋還在死地掙扎的認為，學英文不會影響到小玉米的語言，因為他中文口語進步速度，比許多身障兒還快上n倍，事實證明，小玉米的語言，與學英文無關。二語言並行，是可行的。

不過現在我已否定這個論調了，我觀察小玉米的心得是，如果他現在學習英文的方式，必需透過母語才能支援理解英文，那麼，母語的建立，遠比盲目追求外語，實在是重要太多了！

不過做媽的我，總是要真的親眼目睹現實，才會低頭。現實就是，現在小玉米中文進展速度很快，假設沒有英文的干擾，不管任何方面的學習（思考、表達、溝通、認知等，甚至認字），表現絕對比現在一口氣學二語要優秀許多。我們家語言能力沒有特別突出，小玉米口語表達沒有特別強，我實在不該拿別人家語言能力強的孩子的教育法，套用在小玉米身上啊！（至於小玉米對英文的狂熱，又是另一個話題。）

我深刻感受到，不是任何一個教育都適合每個孩子，即便是社會上著名的親職專家培育出的優秀孩子，也不代表這位專家講的話，就能解決每個孩子的狀況。這個道理我幾年前就懂了，但深層中的實際感受、思辯及智慧，卻不得不在經歷此遭後，才有深刻的體悟。

過去我曾盲目的說：「歐美人都是從小多語學習長大的，不也沒事？」進而盲從對孩子施予不必要的外語教育。現在我不會再說這麼不負責任的話了，也不會隨便鼓吹幼兒早期學英文了。不是此法不可為，而是每個孩子不一樣，不能因為別人家孩子表現優秀，就以為自己家也能一樣劃葫蘆，而強制套在孩子的脖子上。

實際上，真的有些語言能力強的孩子，在一二歲時，就能施以多語教育，並且能自然運用多語能力，去理解及認識這個世界。但這不是我家的天賦，事實上，小玉米著迷於英文，而我堅持和他中文對話，因為我們家的溝通語言是中文，我們住的地方叫台灣，我們沒有全英文環境，這樣的情況下，能學到多高級的英文呢？我很懷疑。語言不只是紙筆作業，而是文化、生活方式的具體展現，在這樣的環境下，小玉米的英文若想進步，達到抽象思象及流暢的表達能力，全然只能靠中文啊！


學語言有黃金關鍵期？

學多種語言有黃金關鍵期？真是胡說八道的理論。那個關鍵期是指母語的學習吧！（關於這點我就不多說，語言可是我的罩門呢！）我曾有一個朋友，十二歲開始學英文，長大後口音正的不得了，讓週圍人恥於說出自己的破英文；她考上國家留學考試，長大後又出國繼續學第二外語。事實證明，晚學英文，並沒有「晚起跑而輸在起跑點」！

外語好不好，全要看孩子有沒有對語言培養出興趣，進而努力、自發性的學習；而不是年紀越小學英文，一二歲時就贏在起跑點，這樣外語保證好嗎？除非你家有語言天份，你的小孩真的是這方面的強者，又或者擁有後天的全外語學習環境，否則，勉強學習的結果，只是學了一堆沒有用的死語言，孩子仍就沒有學到語言背後更深層的抽象思考能力等事物，這樣的孩子，早起跑也等於早跌倒。

我常見有父母詢問孩子一二歲還不太會說話，是否適合學外語？現在我會說，如果語言發展已經落後一般兒童，就不要勉強教外語了。台灣的教育重讀寫，大部分家長也不太會教外語（我也是），冒然行之，可能會教出問題來，又或者導致孩童更慢說話，進而影響到社交能力（或產生行為偏差）。其嚴重性，超過新手父母的想像啊！

當然，您也可以說，小小孩學外語又沒什麼大問題，晚點講話一樣表現優秀。我不會在這議題上多做討論，畢竟我是從我的孩子身上，觀察到這現象。我常想，如果我當初不教他英文，他或許會有更好的表現，且不用像現在這樣，思考常卡在腦中，想表達卻文法不通、辭不達意，因而常常生氣、心情不好。

或者，會有人認為，小玉米的能力還是很強啊！學英文並沒有干擾他什麼學習啊！能說我想太多嗎？我慶幸小玉米的中文進步了，不然他的英文，永遠只是玩具罷了。




P.S.本文是思考n個月的產物，在我思慮不清但有了結論的情況下寫的，或許會讓人看不太懂我在講什麼，還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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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歲起 全美語 資優生痛恨

【記者張錦弘／台北報導】

公視今晚首播的教改紀錄片「童話劇場」，凸顯全美語幼稚園的弊病，一名資優生雖然英語很好，但從四歲學英文的第一天起就恨英語，因為全美語幼稚園強迫背單字、文法的經驗，讓他永遠討厭學英語。

有全美語幼稚園負責人接受訪問時，聲稱三到六歲是語言學習關鍵期，還建議紀錄片導演朱賢哲，可訪問這方面權威教授洪蘭印證，洪蘭卻認為，所有語言學家都知道，學第二語言（外語）沒有關鍵期，學第一語言（母語）才有，很多業者曲解關鍵期意義。

洪蘭指出，有研究證實，小學五、六年級才學外語，反而學得更快、更好，因為先前學好國語的經驗，已建立孩子的語言文法架構，用來學外語，反而學得更快。

朱賢哲指出，一年半前，他開始企畫拍攝這部片子，共訪問10家知名全美語幼稚園及幾所優質公立中文幼稚園，及曾就讀這些幼稚園的國中小學生。有許多學生認為，讀全美語幼稚園讓他們英語起步早，進國小比較有自信，也敢開口和外國人講話，甚至可幫爸爸開的店招呼外國客人。

楊姓國一學生，四歲就讀全美語幼稚園，英語很好，國小畢業還拿到台中市長獎，但問他對學英語的感覺，竟是「恨」字。

他說，他四歲進全美幼稚園，每天第一件事就是哭，因為老師都在逼學生背字母、文法、單字，上課很無趣，他願學，是擔心被爸媽罵，「只要我有權決定，這輩子我都不想再學英語」。

【2005/06/09 聯合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