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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春節到小人國一遊,小玉米仍不改習性,帶著越來越多的工具:筆記本、一盒鐵製鉛筆盒、一盒裝有彩色鉛筆的布製鉛筆盒,做些隨興的速寫記錄。


從小玉米於2011年的整體發展來看,是場快速變色卻又光明的前程。作為他的母親,我會覺得他總是在我近乎快投降、無所適從時,突然有了大進步,用他的能力去適者生存於他週遭的環境。

小玉米的興趣發展,從原有的語文、繪圖、勞作,而後地圖、天文、科普(而非科學),再延伸到歷史小說(三國演義)及中國古典名著(西遊記)等,老公形容小玉米的興趣「好文藝」,我則越來越感受到這位「文藝小男孩」的特質,和他那個科學、科技狂的父親完全不同,卻呈現幾乎和我志同道合的狀況。

也就是說,除了天文和語文外,小玉米的諸多興趣及專才,根本和我一模一樣。所以我可以順帶跟老公笑說,老大可能很有才華,卻不一定聰明了,因為像到老母我了,哈哈哈!(老杯去偷哭吧! XD)

語文:
小玉米的語文能力,就算不認識的字也能認出來。比方昨天他發現我電腦上的FaceBook上有他幼稚園老師的名字,我驚訝於他記得以前老師的名字外,順便請他唸出老師的名字,卻發現他一些字根本不會唸!(果然讀書不求甚解的厲害啊!)這個能力100%確定我完全不會。

繪圖:
我一直在觀察小玉米的繪圖是像爸爸還是媽媽呢?雖然爸爸媽媽都喜愛畫圖,我卻在多年觀察中,區別出我和老公這項興趣的最大差異是,我可以隨手拈來亂畫有的沒的,老公卻比較沒法這樣;我畫圖穩定性差、較能掌掃明暗和顏色,老公穩定性高卻像是工程人員的工筆畫。隨著小玉米年紀漸長,我發現他和我的共同點越來越多。他像我一樣,愛畫有的沒的,做東西懶得像爸爸那樣先做設計圖(而是拿到東西直接做下去),喜歡畫房子和貓。

地圖:
我小時上地理課,就超愛看各式各樣的地圖。小玉米這個症狀比我更早發生,幼稚園時期已經在看地圖,現在已經是標準地圖迷了。(但不代表以後地理會很好,哈!)

歷史小說:
歷史課也是我的最愛,結果我給小玉米讀三國演義、西遊記,以及觀賞這二個故事的卡通,他簡直迷瘋了!除了去圖書館借閱不同版本的故事外,小玉米還研究起我高中時用的”歷史用地圖”,將他有興趣的幾個朝代的地理變化大概記住,然後把他最感興趣的三國地理全記下來,不用看地圖也能畫出個六七分圖來,然後標示荊州、襄陽在哪等。

有回,小玉米問我民國的故事,我只好不打草稿的隨興講了民國的歷史,他也聽得津津有味。甚至有次小玉米依小學老師規定背三字經,依經文內容,我和他講起了「周武王,始誅紂,八百載,最長久。」的封神榜,如此邊背三字經邊認識各朝代,小玉米的三字經偶爾應用的出奇的好。尤其一講到三國,小玉米馬上吟起詩文:「光武興,為東漢,四百年,終於獻。魏蜀吳,爭漢鼑,號三國,迄兩晉。」這時我總覺得,我兒子真有古人風雅啊!(自己捧自己誇啦!)

這又讓我想起我那已逝的父親,一樣也是愛讀歷史書。如果他還在世,與這樣的孫子相逢,想必會有聊不完的話題啊!

天文與科普:
小玉米也是小小天文迷,他熟讀n本天文科學漫畫及相關書籍,所以相關的天文常識已難不倒他。然而,爸爸卻說,兒子這一項興趣,也好文藝啊!(言下之意就是和科學無關)

後來我也區分出了,小玉米現在很愛看兒童科學書,喜於讀相關各式書籍,卻對科學沒有追根究抵的精神與執著,有些東西他甚至是隨便讀過去,所以某些知識是一問三不知。可見小玉米只是喜歡”科普”,而非”科學”。

好吧,不擅科學也是像到我了,爸爸你認命吧!(拍拍)

個性上,除了火爆脾氣像爸爸外,小玉米大部分特質,都和我相同。這又得談到他的「敏感」了。

敏感:
我的敏感乘以"二倍"就等於小玉米的敏感?我不知這樣形容是否正確,因為我眼睜睜看著兒子受苦,而那些點偏偏我也有一樣困擾。儘管如此,我並沒有表現的太過明顯,小玉米卻比我以更誇張行為表現出來,常讓我覺得生氣及不理解。事後想想,其實他真的很不舒服,是我不理解他,不懂得體諒他罷了。

"二倍"是我隨便撿的數字。前面提到那些才能,化成”量”來看,全是以比我更顯著的量來表現。那麼,敏感,似乎也是如此,比我還誇張的反應,看了真讓我討厭。

比方以前我曾提及自己疑似有輕度觸覺防禦問題,後來我卻發現小玉米怎麼年紀越大,觸覺越敏感?吃個飯沒事突然就嚷著某處好痛卻明明沒事,極度怕人騷攁他,我突如其來的撲到他身上開玩笑反而惹他發大火,對動物寧可先用”看”而非摸.....,那一堆小小毛病全跟我一樣的討人厭!(幹嘛好的不像卻像壞的!)

交友狀況:
精神科醫生質疑小玉米沒法交很多朋友,而且他只能長期與一個好友交往。然而事實不然,我發現小玉米自己慢慢克服語言溝通問題,他可以和好友聊天聊一個下午,聊得沒完沒了。放學時我遇到小玉米的二位女性朋友,她們會輪流跟我說小玉米在校搗蛋的事蹟,小玉米回家時也會跟我說這二位女性友人的友善與體貼。在班上,小玉米有固定的二位男性好友,是從幼稚園時代一直認識到現在的死黨。隔壁班也有他的另一個好友,一樣是幼稚園的朋友。偶爾,我在校門口會遇到幾個二或三年級的學生,他們突然叫出小玉米的名字,也和我聊幾句表示認識小玉米。

現在我都笑稱,我家爸爸的交友障礙比小玉米還大,小玉米交朋友是如魚得水,走到哪朋友交到哪。目前我只怕他爛交朋友,並不擔心他的社交能力了。

語言溝通:
小玉米從小語言遲緩,小學一年級上學期的語言表達能力還是令我擔心不已。然而,這樣的小玉米,最喜歡的作業是「作文」,而且他的作文寫的還不錯,語句通順外加勤於查字典,老師課堂內沒教過的漢字,他在上學期內利用作業全學會了。方式就是:明明只要寫注音就好,他堅持查字典寫漢字,結果半學期下來,別人不會的字他全會寫了。事後小玉米還跟我抱怨,全班同學都不努力。囧

上學期結束,小玉米的語言表達能力變的更為流利,本來講的亂七八糟的話越來越通順了。原本快沒信心的我,眼見他的變化,跟著信心大增,相信兒子一定是像到媽媽(的語緩)了。不論以後他的作文是否能像現在進展如此順利,我相信成年後的他,一定能像媽媽一樣,克服障礙,表達無礙。


最近,心理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五版(DSM-5)的改版,在特教圈引起極大的震撼,因為「目前美國精神病協會(APA)提出在心理障礙診斷與統計手冊第五版(DSM-5),將要更改自閉症障礙診斷的定義。自閉症的診斷將整合在較狹義的類別;患者必需呈現更嚴格的條件標準,在社交互動、溝通和有2種重覆行為的失常發展。新的自閉症定義將排除目前有亞斯伯格綜合症的診斷、和未分類的廣泛性發育障礙的診斷。

也就是說,像小玉米這樣的孩子,未來將不算是自閉兒。

說真的,我在前面寫了這麼落落長的文字,我心裡也絕不相信,我的兒子是自閉兒。

早在小玉米不到三歲時,我早就接受他是自閉兒了。我有一大堆的文字記錄,來證明我的決心與面對事實的毅力,絕不逃避絕不迴避這樣的結果。那時我能接受這樣的宣判,很簡單,因為他真的無法溝通,他真的像極了自閉兒,那時候我根本不確定他像爸爸多還是像媽媽多,卻確定他極需要協助才會有進步。

六歲後的小玉米,我卻有了越來越多的了解了,他確實有他的礙障,卻無礙於他的學業、社交發展。如我前言,真要講自閉,他的老爹才像自閉咧!

所以,就算我被說是不面對現實、一聽到醫生講的話不合我心意就馬上逃避、不接受自閉症這一詞,我還是決定,心意已決,絕不改變。

就算權威站在我面前,指著小玉米說他就是自閉!我還是會他X的不理會。

這次,我面對的是一個與我極相似的孩子,等於是要我正面看清我自己,有如照鏡子般的毫無躲避的死角。我從不認為自己是自閉症,硬要把一個與我相似的人說成是自閉,那根本在全面質疑我的過去,要我認定自己有病。(而我看到的過去,全是灰色的,這樣有比較好嗎?)

三年前和三年後是完全不一樣的狀況了,若非站在我的位置,大概也很難體會,為何我思想上會有如此大轉變。

我只能接受及承認自己有ADD,因為這是最能解釋我過去的灰色世界的成因了。

不論如何,我已經懶得再找醫生了。現在我只想解決小玉米極重度過敏引發氣喘的問題,光這一點就牽涉到他的注意力、多動、身高等問題,說真的,我一度以為,搞不好這才是所有問題的源頭啊!

養育小玉米不容易,尤其他現在站在正常人的世界,卻仍有些行為偏向異常時,所有的矛頭全指向我。我發現,被當成正常人時,異常行為是絕不被體諒及接受,小玉米的處境,是好是壞?尚且不知。

這學期的成績通知單上,老師的評語是:「在學業上很能自我要求,尤其在識字能力上高於同年紀的小孩,很厲害唷!但在做事情上常會拖延,且不懂的安排事情的先後次序,要再多努力學習喔!」識字能力應該不算什麼,因為他的好友也早識字,好像很多小朋友都很厲害(沒去比較所以我也不知有多好)。但是做事拖拖拉拉確實很讓人困擾,不懂做事先後順序也很讓人生氣。

所以,我仍如過去幼稚園時期般,努力親師合作,針對孩子的小毛病來做改善。希望他順利適應學校環境,能有個快樂的童年。最後,能不被貼標籤,我真的鬆了口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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