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個聰明又調皮又暴力又不聽話的孩子,為了他,我努力改變自己,只會給他最好的身教;為了他,我持續提高自己的耐心,努力忍受他不斷給我情緒上的新挑戰;為了他,我得忍受一次又一次的挫折感,並且學會無視挫折的存在,重新再努力一次;為了他,我重新檢視自己和家人的過去,憶起許多我不喜歡的記憶或場景或話語。

Mamie曾用貓和狗,來形容人的想法。養狗的人認為,狗只要加以訓練管教,就能改正壞行為。養貓的人認為,養貓只能用愛心、耐心與適當的引導,才能慢慢將貓帶往好的行為發展。

我覺得她形容的真妙,因為這道理套用在養小孩上,也可明顯區分出二種類型的人。有的人認為,孩子嚴加管教,自然會有好行為,所以小孩會有壞行為,都是大人沒教好。有的人跟我一樣,忍受孩子的壞行為,任由孩子磨光我的耐心,只希望適度的引導,孩子總有一天會改正錯誤行為。

因為好小孩與問題小孩之間,還多了另一種不能教的孩子,善惡二元化想法的人,自然就無法忍受,另一種行為上不容易被人理解的孩子。不過,我也不指望全世界的人能懂這類型小孩啦!反正做媽媽的,為了孩子,只能拼了。(另一個想法:不然想怎樣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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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寫個不停的媽媽
網誌:http://tw.myblog.yahoo.com/sueying36/

蔡淑瑛女士有二個女兒,其中以大女兒最難教養,因此在她的書裡,有初期對大女兒的打罵教育,也有媽媽多年後的反省及反對體罰的覺悟。蔡淑瑛的大女兒,是個無法管教的孩子,所以她決定不管女兒,任由她自由發展。母親的工作,只剩下陪伴、觀察、記錄、思考、反省等工作。她傾聽孩子的心聲,卻不給答案或指示(必要時才給予支援);她成為孩子的靈魂友伴,而不只是母親而已。

書本沒有太深入的內容,有的只是平鋪直敍的教養過程而已。看到作者的二個女兒,在她無為的教育之下,大女兒從高中的爛成績突然一口氣躍進台灣最好的大學,二女兒也有很好的表現,真心為她感到高興。

過去有人看到蔡淑瑛的大女兒成績不好,都很驚訝蔡淑瑛居然不緊張。等女兒上大學後,又有人問她如何教出上台大的女兒,她的答案是:「我沒教過她。」

這本書帶給我很大的支持,因為小玉米也是不太能教的孩子,我打他,只會激化他的行為,讓他變的更難控制自我行為。讀完後,我更加確定自己養育兒子的定位,就是把自己當成觀察員,只能在必要時機再協助孩子,其它時候,真的是不能介入太多。就算小玉米現在不夠完美,我也要有不動泰山之態,學會不理會他人的善意(但無用)的意見或惡意的攻擊。反正做母親,似乎只能幫孩子擋子彈,不然又能做什麼呢?

這故事令我感同深受的另一點,我婆婆也常跟我說,她對我這外子,她什麼都沒教過,一直都對他很放心,就這樣讓他自由的長大了。我明白她這句話裡不帶有炫耀或自豪的成份,有的只是她對不受教的Alex的包容與體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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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婆婆說了不知幾十次,小Alex幼稚園時,總是有人在哭,但哭的不是小Alex,也不是同學,而是老師。每回婆婆要接小Alex回家,老師就哭著跟婆婆告狀,說小Alex有多過份。婆婆怕遇到老師,後來的放學,都躲在大樹後面等兒子出校門。

國小時的Alex似乎是標準的野孩子,上課內容太簡單無聊了,所以他在教室裡帶頭做亂,或者抗拒做那幼稚的作業。曾遇到一位世俗的好老師,棒打之下,Alex終於乖乖寫作業了。功課總是沒有挑戰性的輕鬆應付過去,反正隨便唸一樣成績考的好。

不過,Alex始終沒當過模範生,因為他的行為,根本是搗蛋的源頭。有阿姨看他討厭,每回見到就打他的頭,打到婆婆受不了抗議才罷手。還曾經因為被爺爺寵壞,對母親出言不遜,罵母親是後母,氣的婆婆給他一千元,要把他趕出家門。

Alex的童年,就像許多鄉下野孩子一樣的健康長大,沒有嚴格的家庭教養,只有母親無盡的愛、包容與信任。

國中高中的青春期,是另一場混戰,我就省略不提。大學時,脾氣火爆又難以接近,他的大學學妹曾偷偷跟我說,以前看到Alex就害怕,因為他看起來很兇暴。從Alex的大學同學口中,除了好成績之外,附帶的是粗魯、暴燥、驕傲、蠻橫等形容詞。不過,他們後來都附加一句:「現在不一樣了。」

有次我和Alex在公園遇到一位極粗魯又惹人厭的國小一年級女生,Alex看到他就討厭,說這種小孩長大後一定OOXX。我忍不住嘲笑他:「你以前不是比他更野?」Alex裝傻的說:「有嗎?我不記得。」

是的,當我遇到Alex時,他已經是個彬彬有禮有溫和謙遜的男人了。我總是猜想,在遇到我之前,他不知受過多少挫折,才能成為今日我所見的男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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書名:她只是個孩子
作者: Torey L. Hayden

這本書是作者Torey老師,描述她與一位奇特的孩子席拉的相處經過。席拉之所以成為Torey的瘋子班學生之一,是因為她太可怕了。六歲的席拉綁架鄰居的三歲男孩,綁在樹上,放火燒他;在教室裡,用鉛筆把Torey的金魚的眼睛,一隻一隻的挖出來,然後丟在地上。席拉不講話,又撕毀所有作業簿,完全無法融入正常教育體系;她可以把她待過的所有教室瞬間催毀,讓所有老師拒絕這個孩子。席拉根本就是惡魔附身的孩子,除了送去療養院外,沒有辦法教育了。還好,在送去療養院之前,她暫時被安置在Torey的教室,接受短期的教育。

當校長、學校老師們、席拉的父親、法院、心理醫師等,都認定這孩子無可救藥,而且智能可能不足時,只有Torey發現,這孩子居然是智能高達182的超級資優兒童。也只有Torey這樣的老師,才能將她從那極度封鎖的精神,將她拉回人性的世界。然而教育過程是不斷的挫折,因為席拉好不容易相信人而變好時,她又再度受到世界上最可怕的凌虐,甚至差點死去。

故事講到這,詳情就不說了。實際上,這本書並沒有結局。預知後續,請看【又見席拉】一書。不想看書的話,請看Wikipedia的席拉概況:「Sheila is now in her thirties, leader of a restaurant and still remains a single. She lives in her home with two dogs and two cats and she devotes her time to helping animal rights. She declares that she is happy today.  Animal rights has become an important cause in her life and she devotes a considerable amount of free time to this work.

閱讀這本書時,要考慮到時代背景及環境,否則,很容易陷入質疑作者的作法或想法的無聊辯解中。這是我從圖書館借這本書回家後,閱讀過程中,同時得忍受書上沒公德心的鉛筆字評語,以及一堆不是重點的線條,來顯示某人對作者做不公平的解讀的表達(後來我氣的用橡皮擦全擦掉了)。

實際上,當年的美國仍存在體罰制,所以書中有校長對席拉不當的施打,作者無法反對,因為如果她堅持不能打席拉,校長威脅要開除她,這樣她就不能再保護席拉了。還有,作者雖然是特殊教育專家,卻對資優教育完全不熟識,所以她幾乎是憑著直覺與經驗來引導席拉,而不是她的「專業」。

席拉常常問Torey會不會打她,Torey不斷的告訴席拉:「我不會打你!」Torey並不是沒有對席拉存有懷疑過,Torey甚至幾度想放棄席拉了,還好Torey的愛,還是感動了席拉,讓席拉的行為慢慢的改變,最後成為人見人愛的孩子。

讀完這本書,我開玩笑的對Alex說,原來你小時候還好嘛!有人比你還可怕幾百倍呢!Alex仍一貫的裝傻態度,堅持自己一直都很乖。

其實,我讀這本書時,免不了要數次落淚,為這故事難過不已。這不光是低成就資優兒童可解釋的領域了,若用悲慘世界形容之,不知是否恰當?

席拉和我的年齡差不多的樣子,一想到她的遭遇,我久久不能釋懷。真心希望席拉能幸福,畢竟她曾經那麼瘋狂,是因為她擁有資優兒童的超高敏感及理解力,導致她受到更嚴重的心理創傷,不得不將自己變成瘋子(這段解釋不是書本的解讀)。有多少人能以特殊教育眼光來看她呢?是否許多人仍以一般人眼光,來理解她的行為呢?這又是另一個難以討論的資優領域了。

我最大的感想是,縱始席拉曾像惡魔般可怕,但她只是個孩子,她的行為再怎麼壞,背後的動機與成因,也比大人的壞行為,要來的單純而可悲啊!最悲慘的是,在作者發現她的美好面之前,世界上從沒有人相信,這個孩子有善良的一面。凡人都會被眼前事物所騙,尤其是違規不矩的孩子,或者是沒有禮貌又冒失的小鬼。很少人明白,有的孩子用獨特的方式慢性自殺,有的孩子則用暴力行為來自我防衛。孩子的心,總是被大人的世俗眼光所殺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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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界上只有無可救藥的大人,沒有無可救藥的孩子。--這是我最終的答案。

以前的我,最討厭餐廳裡有小孩的哭鬧聲,我覺得這些家長都不該上餐館,因為他們根本是在噪音污染。我以前更厭惡去百貨公司或人多的市集時,走路都會莫名其妙的被嬰兒車撞到,我認為那些父母都不該推嬰兒車逛街,因為一直被撞讓我很不爽。看到死小孩,我都說,如果我是家長,一定痛扁這死孩子,看他還敢不敢不乖。遇到行為不禮貌的孩子,我直說沒家教,他們長大後一定都沒救了。

或許是因為以前的我太自以為是了,於是上帝給了我一個大考驗,送給我難搞的小玉米,讓這磨娘精把我磨到整個想法都改掉,變的不再隨便把別人的孩子視為野孩子,也能包容行為更乖張的小孩了。

在了解自己孩子過程中,我逐漸放棄閱讀一般育兒書,因為我領悟到一件事,每個孩子都是獨特的,用書本上的知識來解讀所有孩子,未免太過齊頭而有失道理。我也不斷提醒自己,別用大人的眼光看孩子,不然,我們很容易被自己的目光所遮掩,而誇大了孩子的行為。

既上次寫「你好醜!」一文後,這次又有更進一步的想法,讓我很高興自己的小小收獲。因為有孩子,才學會愛別人的孩子。我想,這方面我算晚熟吧!希望未來,我遇到再多野孩子,都能保持這樣的心情,去欣賞他們的奇怪與搗蛋。

我的內心最深刻的感想是,如果世界上多一個懂得特殊兒童(無關IQ,而是身心疾病等)教育的人,就能多救一些問題孩童。多一個人理解與包容問題孩童,就能讓更多的孩子受惠。只是一個粗淺的想法,我還不知道能怎麼做呢?或許,先從少去質疑他人孩子的缺點開始吧!相信孩子的可塑性,以及孩子渴望獲得人肯定的需求,只要不做錯誤教育及身教,孩子都將能變成行為良好的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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